《酒徒》是香港著名现代派作家刘以鬯的代表作,被誉为“中国第一部长篇意识流小说。”文中巧妙地运用了大量意象来描写内容、刻画主题、串联结构,一方面折射着丰富的社会信息,也从一个侧面说明“香港文学的偏大众化特点和偏民间性特点,与大陆文学的精英特点、教化特点形成鲜明对照。”
一、 意象与内容
所谓意象,是由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创造的艺术形象。简单来说,意象是蕴含在“意”中的“象”,是用来赋予作者主观感觉的客观意象。在比较文学中,意象的名词解释是:所谓的“意象”,是主观的“意义”和客观的“事物”的结合,也就是整合到作者思想和感受中的“客观”。这种同时具有特殊意义和文学意义的特定意象仅仅是抒情借用。古人认为意义是内在的抽象心态,意象是外在的具体意象。意起源于内心并由象表达,而意象实际上是意义的沉积。
意象作为小说中环境、人物和情节的组成部分,其首要功能是基础性叙事,而小说的“意”与“象”之间的相似和相互隐喻,则进一步加深了叙事的内涵,使小说的内容丰富多样而又充满变化。
例如《酒徒》中描写:“玻璃窗挂着灿然的雨点。挂着雨点的玻璃窗外,有“好彩”牌香烟的霓虹灯广告亮起。天色漆黑,霓虹灯的红光照射在晶莹的雨点上,雨点遂成红色。我醒了。头很痛。口里很苦。渴得很,望望桌面上的酒瓶,瓶已空。(酒不是好东西,应该戒绝—我想。)翻个身,脸颊感到一阵冷涔,原来我已经流过泪了。我的泪水也含有五百六十三分之九的酒精。这是很有趣的事情。酒精本身就是那样有趣的,只有酒醉时,世界就有趣了。没有钱买酒时,现实是丑恶的。香港这个地方,解下佩刀沽酒的朋友不多。”通过“玻璃窗”、“雨点”、“霓虹灯广告”、“酒瓶”、“酒”等一系列意象刻画了《酒徒》主人公“我”(即“老刘”)在酒醒后“头很痛”、“口很苦”、“渴得很”等形态,表现了“我”(即“老刘”)在醉酒后内心的无限悔恨,一次又一次地下定决心要戒酒,然而残酷的社会现实和巨大的生活压力,逼着他不得不借助“酒”来麻痹自己,借此求得短暂的精神快感和身体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