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在《论语·尧曰篇》中提及君子为政的必要条件、必由之路和理想境界,即“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查阅资料可知,仅有数篇千字文章从企业管理、执政和美育的角度谈及“君子五美”,而“君子五美”在政德方面的意义却鲜有人提及。实际上,孔子所言的“君子尊五美”不仅对商业领域的领导者素养具有重要意义,也为新时代党员干部政德修养的提升奠定了文化自信和治理智慧。
一、“君子”、“五美”相关概念理定
孔子之前,“君子”一词是从阶级角度进行界定的,君子的主要是对以统治阶级为代表的政治地位尊贵男子的一种统称,“有时专指人君”[]。“君”,从尹,从口。“尹”,表示权利的掌控者;“口”,表示发号施令,故“君”为有权发令的上位者。至春秋战国时期,世袭贵族的“官位君子”逐渐向“德能君子”转换,君子一词的内涵日渐充盈立体:既有有权势之名,又有德性之道。《论语》中“君子”一词的广泛应用可以视为“德能君子”转换完成的重要标志,其外延亦得以充分舒张:有了“士”“大人”“仁者”“贤者”等别称。自此,历朝历代的文人儒客皆以“君子”作为理想的道德境界而自勉之。
《论语》中提及“美”之处达14次之多[],然超过三分之二的“美”保存原有本义的基础上引申为“善”、“好”之意。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将“美”从象形之意理解为“美,甘也,从羊,从大”。从“羊大为美”到“羊人为美”,从果人之腹的肥羊之美到酋长巫师的大人之势,从自然感官的愉悦享受上升至一定社会意义层面的纪念仪式活动,“美”在古代社会经历了生理、社会层面上乃至政治层面的发展。
孔子作为儒家哲学的开创者,他对于为政者具象人格层面谈了很多,但从正反两个方面系统地谈论为政之道、为君之道却较少,仅在《论语·尧曰》篇中提及的“君子五美四恶”。孔子将尧帝看作是清正廉明、道德完美的楷模,因而以“美”盛赞之。其中“五美”具体含义释解如下:
何谓“惠而不费”?梳理后世注疏释义的观点,大致可划分为以下两种:其一,“谓有惠于民,而上无所费损”[],故“惠而不费”是指为政者采取一定的利民便民为民之策,使普通民众获得一定的实利,自己却不需花费过多财利。许慎《说文解字》释“惠”为“仁也”。孔子之徒子产存心惠爱于民,孔子闻其卒,而痛哭,故特以“惠人也”(《论语·宪问篇》)的至高评价。可见,“惠”与“仁”的高度契合使得“惠”居于古代君子为政之道的首要层面。另一种观点认为,“惠而不费”亦指“不拂于人心,与下不怨同义”。“惠”字是心形符,表示其实践活动与人的心性变化有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荀子·哀公》)为政者怀仁爱之心视苍生,采取的政策顺民心、得民意,方能“以己所欲,譬之天下”。在此,第一种观点占主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