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注重外在的仪态神采?古代立法象意味着君子已成一代贤者,一代圣贤必有盛德功绩,得盛德本源在于君子行仁义之道,仁义之为发自君子的心性,心性又始于符表之正。因而孔子对着装的制度作出详细论述:“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吉月,必朝服而朝。”(《论语·乡党》)可见,外在容貌诚于中而发于外,非学问修养高深的人散发不出这样的气质。同时,孔子还对“望”和“即”的不同态度是划分“威”和“猛”的重要界限作出表述,“望而畏之,是其威也。即之也温,是不猛也;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故服而畏之也”[5]。
进一步讲,“貌正仪端,以威服众”是指君子的一种内在的自信与力量,亦可将其视作“浩然之气”。《尚书·君奭》中提到:“有殷嗣天,灭威。”此处“威”特指德、功德。君子为政有道、德义兼存,“威而不猛”之态自至。为政者欲“威而不猛”,需做仁义之行“恒常者”。君子面对外界万事万物的诱惑能定心而不移,始终保持德义兼存的刚正之气,则“众星拱月之势”难乎?
三、“君子五美”对新时代党员干部政德建设的启示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领导干部要讲政德,政德是整个社会道德建设的风向标”[],并指出“做官先做人,做人先立德;德乃官之本,为官先修德”[]。“君子五美”以内在的“道德”为核心正当性,为政之道与为政者之道兼具、政能君子和德能君子并存不仅使党员干部获得了纯粹理性的定位,还赋予为政者非权力动机的道德责任,为新时代党员干部政德建设立定了标杆。
(一)明大德:天下至德,莫大乎敬
敬畏信仰是领导干部的政德之魂。古代的官德虽与现代社会的政德因阶级性、时代性等原因致其具体内涵并非完全一致,但是敬畏信仰的情怀得以浸入中华民族儿女的精神基因,赓续不断、历久弥新。
第一,敬畏信仰、担当使命。孔子的“五美思想”源于殷周以来道德人格的追求,这种追求表现为对于天命的敬畏:“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论语·尧曰篇》),这里的“天命”内化为人性之中仁爱的遵循,成为衡量是否为君子的重要标准。从人的生命个体意义上,君子在体认天命的终极承担的过程中,逐步探求和揭示生命的本真和价值的归宿。因而孔子鼓励为政者应该积极进取、践仁行德、担当使命,才有可能体认天命的过程中发现成人之美。党员干部的信仰表现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认同和践行,表现为对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坚守,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使命的担负,是敬畏信仰、至真至善的必由之路。
第二,敬畏权力、担当责任。敬畏是党员干部有所不为的有力保证,权力是党员干部有所作为的必要手段,敬畏权力是党员干部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标尺。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论语·里仁》)为政者对所谋其职的权力应常怀有敬畏之心,审慎用权、以责监权。按照孔子的观点,有些官员滥用手中的权力,以权谋私、渎职失职,归根结底是因为无知而无畏,近于亡命之徒,终不可久焉。中国共产党领导干部要时刻谨记手中的权力是人民所赋予的,应该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将外在的权力约束内化为自在的道德规范而行之,担负起人民的期望和未来。
(二)守公德:为政至善,以民为本
以民为本是领导干部的政德之根。古代的以民为本虽与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的主体对象、根本目的有所不同,但其中将人心向背作为一个国家、一个政权前途命运的终极判断标准得以促成中华政治文明的一脉相承。
第一,坚持以民为本,利之富之,节之爱之。金耀基先生在《中国民本思想史》将儒家民本思想概括六大要义,其中首义便是“以人民为政治之主体,特别是民有、民享”[]。先秦时期的民本思想浸润着为政者君民俱足的价值追求,中国共产党同样将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和奋斗目标,可见,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横跨五千年的历史一直是为政者的共同追求,也是为政者执政根基稳如泰山的密码所在。
第二,坚持以民为本,劳之乐之,劳之安之。先秦时期的民本思想蕴藏着天人合一视域下为政者对于劳动力的劳动时间、劳动状况等基本要求。中国共产党同样将为人民群众创造良好的生产生活环境作为激发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想象力的重要前提。因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干部应坚持以民为本的政德观,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积极向人民群众学习先进的经验,捍卫人民群众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创造者的根本地位。
(三)严私德:君子至本,修身正己
修身正己是领导干部的政德之本。“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都揭示者着修身正己立德为人之大本的思想成为为政者政治生涯千载不易之准则。
第一,坚持修身正己,崇廉实干。首先,“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论语·宪问》)。为政者不可过分享受贪图安逸的生活,应克制自己的享乐欲望。其次,“礼,与其奢也,宁俭。”(《论语·八佾》)奢靡之风对于为政者是要不得的,应秉持廉洁奉公。最后,孔子提倡我们应该通过实实在在的努力、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取之,坚决抵制“不义”之财。
第二,坚持修身正己,谦和毋我。首先,“君子”来作好垂范表率,“优而仕则学”。《论语》有云:“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论语·颜渊》)其次,为政者发挥模范榜样并非意味着高高在上、脱离群众,采纳他人之明见以行,才能择善而改、不善去之。“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论语·子罕篇》)。最后,至德之人乃是谦和之人;唯此才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退进自由,来去如风。
“美”作为“义、仁、诫、度、事、治、美”七种政德理念之一,对新时代党员干部的政德养成具有深远的借鉴意义。新时代党员干部仍需从“尊五美”中汲取历史营养,常怀敬重之心,尊重“五美”,时常反省;常怀镜鉴之心,遵照“五美”,时常对照;常怀实干之心,遵循“五美”,时常践行。尤其当今社会,仍存在贪污好色、失职渎职而葬送政治生涯的官员,令人唏嘘不已。因此,“君子五美”及与此相关的道德修养之奥秘欲穷无尽,常从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以巩固新时代党员干部政德建设,实现先贤圣哲的治理智慧与党员干部的政德建设的有效借鉴和相互映照,从而有效促进党员干部更好地发挥其执政能力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