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现在星期六和星期天,具体时间因月份不同而不同,最多可能有1个多小时,最少只有三、四分钟,因而属青蛙的人很少。青蛙属相用字选用包含除上表声母以外的其他声母的字。一般来说,如果一个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鸡叫(德昂族以鸡叫为一天的开始),或者出生的时候太阳在“正中间”(13时到14时左右),他的属相就是青蛙。按照德昂族习俗,如果属青蛙的人去世前受病痛折磨,要在房顶开一个洞(德昂族杆栏式建筑房顶是瓦或草),让他看着天他才会安详的死去。
2、用字避讳
德昂族是一个非常讲究礼仪礼节的民族,当孩子和其长辈属相相同时,用字需要避讳长辈的用字,孩子不能选用含带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等长辈名字的字。当长辈去世了就不用避讳了,但如果一位长辈去世了,他的配偶还在世,也需要避讳。
(三)生辰八字帖“sida”个案
“sida”对德昂族人来说非常重要。德昂族群众认为“sida”蕴含了一个人命运的奥秘,有了一个人的“sida”,可以通过巫术改变他的命运,一般不向外人展示。本个案中提到的女主人公已去世。
这张“sida”本用老傣文记载,翻译成汉语意思如下:“现在有一个小姑娘,来到人间。这一年是蛇年,三月(德昂历)12日,8属日属是老鼠日,12属年属是蛇年(德昂年属),12属日属是马日,要放牛的时候,这个小姑娘来到人间,与我们见面了。找了个好日子给她取名字,是老大,名字叫pʰa,取为“ir pʰa”。从今天起,让这个名字跟她相合,不要让它压制着她。让她获得长久的时间,活到她老了头发白了。从今天起她要聪明成长,不能忘记父母,要报答父母,抚养父母。”
一、德昂族取名习俗蕴含的文化内涵
(一)取名习俗体现德昂族的民族认同
德昂族独特的取名方式,将自己与往来和共存的汉族、傣族、景颇族等群体分开。德昂族群众听名字就能识别自己的同胞,找到归属感,这种长期遵守的取名习俗使德昂族群体的身份具有了稳定性和延续性,潜移默化地增强了德昂族群众对其族群认同感,对德昂族群众构建族群身份具有重要意义。
(二)取名习俗体现德昂族森严的年龄等级
在德昂族取名习俗中,有三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老人”、“长辈”和“排行”,这体现的是德昂族社会森严的年龄等级及其年龄等级之下的孝文化。
在德昂族社会,有森严的年龄等级,“老人”等级最高,“老人”一般是德高望重的男性年长者,他们具有对全村大小事宜有绝对的发言权。晚辈对他们非常敬重,体现在德昂族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除了取名要请“老人”,吃饭“老人”要坐上座,浇花节要给“老人”洗脚祈福,结婚要给“老人”磕头,“老人”去世要请佛爷念经超度。“长辈”是第二等级,一般指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在取名时避讳长辈的用字,是对长辈的尊重,本文“sida”个案中特别提及要“不能忘记父母,要报答父母,抚养父母”,这几乎是每一个德昂人的“sida”中都有的一句话,也是每个德昂人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使命。第三个等级是“兄长、姐姐”,排行体现的就是这种长幼有序的观念。
(三)取名习俗取名习俗体现德昂族独特的时间观和生命观
德昂族取名的主要依据是孩子出生的时间,时间被赋予了某种独特的意义。在“sida”中,德昂族群众希望孩子“获得长久的时间,活到她老了头发白了”。但是,人去世前受病痛折磨时,又要通过仪式祈求他当下安详的死去。这说明德昂族群众在整个人生历程中都是很豁达的,他们希望获得长久的时间,但又认为死亡是不可违背的规律。这是德昂族群众受宗教信仰和生产生活经验交叉渗透而形成的思想观念。一方面,德昂族受南传上座佛教影响,有不献坟的习俗。人死了埋葬后,回来时不能回头,不能想念死者,否则亡灵会跟着生者回家,是非常不吉利的。另一方面,德昂族先民在元、明、清三代近七百年的历史时期内都处于被统治地位,他们的居住地多处于元朝、明朝、清朝与缅甸的交界一线,当他们与中原王朝友好时就要遭受缅甸国王的怨恨与攻击,当他们倾向缅甸时也会受到中原王朝的惩处。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德昂族群众长期遭受剥削和压迫,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比其他民族更加冷静、豁达。
二、德昂族取名现状及发展趋势
(一)现状
在笔者调查的出冬瓜村,上述取名习俗一直保留至今,几乎全村德昂族的乳名都是采用这种方式来取的。日常生活中,乳名贯穿德昂族人的一生,村民互相称呼乳名,一般不称呼学名。很多德昂族孩子上学之前都只会说德昂语,不会说汉话,有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学名。
(二)发展趋势
目前这种习俗生命力非常强,没有消亡迹象。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与其他民族的交往日益频繁,这种习俗可能会受到影响。
1、学名使用频率越来越高,乳名音译为学名存在较多生僻字,很多德昂族孩子学名取名与汉族趋同,长期来看可能会影响乳名的取名。
2、目前,大部分德昂族妇女都在医院生孩子,为了开具出生医学证明,医院要求出院前就起好名字,并且不可以更改。乳名取名需要找“老人”根据出生时间选取用字,无法适应需求,因而很多父母选择放弃“姓氏+乳名音译”的方式,直接给孩子取学名,乳名和学名不再互相联系。
3、德昂族乳名中的排行可能会逐渐淡化。从出冬瓜村来看,90后一代名字中带有排行的比例还是比较大的,但是目前很多德昂族家庭都只有两个孩子,一部分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排行的社会意义会越来越小。00后孩子的乳名中使用排行的比例已有所降低了。长期来看,这可能会导致乳名中排行淡化。
综上所述,三台山出冬瓜村德昂族取名过程和取名规则独具民族特色,蕴含了德昂族独特的生肖、历法,体现了德昂族的民族认同、年龄等级、时间观和生命观等文化内涵,目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但受主流文化影响可能与汉族取名习俗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