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谷在1905年2卷第1期《论中国书报不能发达之故》中指出“新闻为舆论之母清议所从出,左挈国民右督政府,有利于社会者则鼓吹之,有害于社会者则纠正之,社会所疑昭而析之,社会隔阂沟而通之,有所褒则社会荣之,有所贬則社会羞之,此新闻纸之良知良能也。”[6]在传递信息,宣传政治主张之外,新闻还肩负着监督政府,教化国民,沟通社会,使其作用于社会大众的功能,使报纸和社会的发布和反馈形成良性循环,最终发挥服务社会的功用。1905年2卷第4期刊登的《论报馆之有益于国事》中曾提到“苟无多数之报馆鼓舞国民之精神,增长国民之见识,其国终不能长存,其国终不能独立。”[7]指出了报馆与报纸“以救国民之饥荒”与振奋鼓励国民,启迪民智的密切联系。如果丧失了报馆报刊这一服务社会的武器,唤醒国民,挽救社会痼疾更无从谈起。两篇文章从正反两方进行了详细阐述,呼唤新闻业“以学理和国情为依据”,端正自身定位,发挥新闻的社会作用。
《东方杂志》中的新闻学相关文章所展露出报人对新闻与新闻业活动规律的认识,铺设了新闻学的发展路径。
二、方法论:新闻实践方式方法的探讨
《东方杂志》的作者多为办报经验丰富,具有经验的报人,他们针对国内新闻业现状提出自己的观察与思考,构成了新闻实务的指南与方向。可以说,新闻学的方法论来自于新闻业实践,是报人在长期的新闻实践中观察、参与与修正中逐渐完成的。
徐同邺在1935年32卷第21期《改进新闻事业刍议》中概述国内报业现状,细数了当时新闻纸所存在的缺陷:大而无当,编制凌乱,弃取不严。[8]其中包括一些报业发展出现的弊病,如多用国外的纸张进行印刷,报纸版面空虚而内容乏味,内容重复,版面区分不明。也有在中国国情下暴露出的不足,如记者多集中在沿海,在农村缺乏新闻记者人才,对内地的事情不甚知晓,腹地民众的需求被忽视。对此作者提出了“报纸要大众化,要简单化,要国产化,要科学化”的建议。鼓励纸张自产自用,报纸内容紧凑分明,全国报馆有联络,可以互相支援,才能使中国报业逐渐负文化领导责任。
邵飘萍在1924年21卷第6期刊登的《我国新闻学进步之趋势》中明确指出应将新闻学列为普通学科,一则“新闻与人生之关系如此其密切,新闻知识,应列为国民普通知识之一。”二则“斯学高深之程度,自非在大学中研究不可。”但当时我国“未有集多数学子以讲授硏究者”[9],唯有将新闻学置于大学教育的学科地位,新闻业才能得以改善,新闻对社会的推动作用才可得以发挥。著名报人黄远生在其1915年12卷第11期刊登的《忏悔录》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四能”说:“新闻记者须有四能。调查研究。有种种素养。是谓能想。交游肆应。能深知各方面势力之所存。以时访接。是为能奔走。闻一知十。闻此知彼。由显达隐。由旁得通。是谓能听。刻画叙述。不溢不漏。尊重彼此之人格。力守绅士之态度。是谓能写。”[10]这是黄远生记者生涯宝贵的经验总结,也是对新闻传播方式与规范的表达,时至今日依然有其参考价值。